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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橙煙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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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橙煙香

“徐經綸, 你他媽發什麽神經?!”

巫染被那股蠻橫霸道的力量摁在座位,摁住她的是一百八十邁的時速,還沒有到達極限, 徐經綸持續給油。現在他握緊方向盤的大掌才像操著韁繩,梅賽德斯如通體漆黑的蒙古烈馬,在直行道上卷起陣陣風攪雪。

怦怦, 怦怦。

直列六缸極速運轉的轟鳴嘶吼。

比她紊亂至極的心跳還要劇烈。

把航站樓遠遠甩在後視鏡裏, 他才逐步減下速度。巫染摁住錯率失衡的心臟, 半晌才反應過來, 失聲道:“你瘋了是不是?”

“我沒瘋。”徐經綸面如沈水,“我可清醒的很呢,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, 我只知道, 有的人想要惹我,看我發瘋。”

“…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巫染捏緊安全帶, 聲色俱厲, “趕緊把我送回去!”

“你身體不舒服,去不了三亞, 我會和其餘人解釋,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京城。”

“我去你媽的身體不舒服!”巫染簡直不要太惱火,“徐經綸你做事不經過大腦?光天化日把我給劫了, 你覺得有人會信你的鬼話?你確定現在要和我們兩家撕破臉?”

“你以為就憑一個繼女, 值得巫鄧兩家對我撕破臉?”徐經綸單手把盤, “老子真想把你艹死在副駕上, 太會給我找事兒了, 競標會董氏入局那事是你幹的吧?時機掐的可真好啊,再晚幾天, 我都得從海城特意飛回來,我的好妹妹,你真替我省機票錢!”

“承蒙誇獎!”巫染幹脆朗聲承認了,“就是我做的又怎麽樣?徐太子爺要如何?掐我的脖子捅我的逼?還有什麽陰招能耍?技不如人就大方承認!一個大男人整天機關算盡對付我一個小姑娘,你算什麽好鳥?”

“我可不敢,免得你到時取證告我。”徐經綸就那麽順她的話說,“我到底算不算好鳥,巫家小姐那天晚上應該最清楚不過。你說如果我現在找個地方弄死你,是我吃虧還是你吃虧?你說巫家會不會和我計較?”

“可以。”巫染爽快點頭,頃刻擡高了脖頸,“來,停車,你有本事就弄死我。”

說停就停。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道靠邊泊車,徐經綸即使盛怒之下也保持良好的駕駛技術,剎車松得讓人感受不到慣性。

解安全帶,下車。

像這不是他自己的愛車,甩手關車門,響聲震耳欲聾,整個車框架都重顫了一瞬。巫染屏息,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太意氣用事。

然而退堂鼓不如不打,她也緊繃顎線,就那麽好整以暇環臂而坐,筆直的脊背抑住柔軟皮革,靜觀徐經綸大力拉開副駕車門。

徐經綸先是解她的安全帶,然後紳士地讓她滾下來。巫染紋絲不動,棕褐色的眼眸鎖定他那標志性的漆黑瞳仁,意思是你能拿我怎麽辦,果然聽見他渾厚的悶笑:“……你是死豬不怕開水燙?別逼我自己動手。”

“橫豎也是一個死,我他媽管你?”

“出來。”他說,“我數三個數。”

“三二一,我替你數完了,然後呢?”t

徐經綸呵出冷氣,隔的近,低聲細語:

“兩個月前財富廣場監控錄像,兩天前Orchid酒吧借火視頻。還有,柳妤是你的人,確定現在暴露出來?你留著她還有別的用處吧?你最好再仔細想想,這可是你自己做的局,三亞一行,你不過就是想讓我去不了,好讓鄧拙樂對方絡薇下手?你沒得償所願?哥哥起碼沒讓你這出好計落空吧,乖乖。”

“是麽?”巫染挑眉稍,“那你現在把我一人截住又有什麽用?你如果真有本事,趕緊解決完小小董氏,想辦法讓董芳成退出競爭,要麽就乖乖等到競標會結束。不過,那時候方絡薇心還在不在你這兒,難說!”

“呵,誰和你說我沒能解決董氏?”

“……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

“董氏於今早十點退出京城七街競標,我可從沒說過你得手了。你猜我為什麽當時在電話裏跟你說後天見?巫染啊巫染,哥哥難道不知道你偷偷在背地搞這些小動作?”

“……那更好。”巫染對於自己的計劃落空沒有意外,能成則成不成也罷,徐經綸若有這麽好暗算,那他也不該姓“徐”了。聊到這兒,一切都攤個明白,巫染兀自松弛了心神,“現在掉頭回去來得及,請吧?”

“那我也請你滾去後座。”徐經綸再度示意她下車,“我不想偏頭看到你的臉。”

“榮幸至極!”巫染笑了,跳下副駕。

徐經綸也笑了。

趁著小家夥完全沒有防備,攬臂把她抱起,扔進後座,在她的驚呼聲裏欺身而上。

“我說過的,染染。”他冷哂,“別讓我找機會弄到你。上次饒過你是因為月事還沒走,你看這次哥哥怎麽把你往死裏幹!”

方才摔得天旋地轉,肩膀撞在彈力十足的床墊,還沒彈起就被身後男人再次壓下。她甚至來不及去捂,他扒她褲子就像抽根煙那麽習以為常、理所當然。輕車熟路的事。

“……瘋子!”巫染反應過來,慌忙反抗,“我要是你,現在就該把和我的新仇舊恨放一邊,與其在這和我亂搞,還不如趕緊去追你的方絡薇,別讓鄧拙樂對她得手!”

“呵,現在你知道讓我去追了?”徐經綸一手上路,另一手在解褲腰帶,DIOR銀扣一陣細碎響動,像緬鈴般悅耳。他解皮帶也和方才解安全帶那樣習以為然、理所當然,“我想我還是更願意留在京城,起碼有染染在這兒陪著哥哥,哥哥也不至於太孤單。”說話不耽誤正事,兩相交鋒,手已先探進。輕甩巴掌,“緊張什麽,一回生二回熟。”

荒郊野嶺,鄉道偏僻,車內二人。

他輕車熟路挑撥她,同樣理所當然。

巫染認命地閉眼,深知這劫躲無可躲。她只是沒想到,徐經綸對於這件事居然如此執著,執著到非得趁這火燒眉頭之時?

他到底怎麽想的?

他這個人真是夠禽獸!

“嘶……你能不能循序漸進?”不是刺痛,徐經綸的手指修長,但指甲修剪平潤,這給人一種禮節和修養都十分優越的感覺。

現在,卻用著光彩的手做不光彩的事。

“乖乖,別這麽快就認輸了。”他去尋她的嘴唇,“這不就是你的目的?把我困在京城不就是你想要的?費盡心機去算計我,我怎麽能讓染染的努力落空?嗯?是吧?”

使她不爽的是他鋒利揶揄的話語,而與之相反的是他正在進行的服務。那一夜徐經綸就徹底摸透她,更隱秘處無法涉足,然而前灘已然足夠她吃不消了。他悟性夠高,天賦上乘者,巫染有感覺恐怕也是理所當然。

“真好笑,明明知道是我的計,你還要將計就計,徐經綸你未免對我用情至深!”巫染擅長殺人誅心,“你要我怎麽評價你?你也不過如此,你和巫嘉、鄧拙樂又有什麽區別?虧我還以為你能清醒一些,結果還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?你……唔……!”

他咬她!

真是和動物似的的啃吻,他能再野蠻點兒嗎?巫染被咬得淚眼朦朧,肩頭陣痛,下一秒,被舔舐傷口,濕潤感。本應該疼痛,然而卻被轉化為別的欲望。她不得不承認,徐經綸擅長這個,把憤怒全部轉化為情欲,摁捺進每一寸潮濕滾燙的角落,不遺餘力。

“我要是用下半身思考,早就上陣了,還在這兒陪你做前奏,玩什麽過家家嗎?”徐經綸並非有意證明什麽,但生理反應確實不受他的控制,瞧瞧,她被嚇到的模樣。

看她眼淚掉得厲害,哭哭啼啼。

而抓他的那只小手時放時收。

“不舒服?”徐經綸哂,“不像是。”

巫染說不出來話,隔著散亂淺褐的發絲去瞪他。作惡者低垂著的臉,妖冶,輕佻,和美難舍難分,然而耳尖卻泛著隱秘紅潮。

她咬住唇,不甘心地伸手抓他的額發,男人擡手控住她的手腕,用這種方式制止聊勝於無的襲擊。指骨並住的剎那,她回憶起某個荒誕夜,他也這樣一手桎梏住她,一手翻雲覆雨。那杯酒擴大本不該升騰的欲望,她情迷意亂之際,也悄悄舔舐他下顎的痣。

離奇。

這個……狐貍精!

不明不白就演變成這樣的狀況,或許正好是徐經綸的意圖。總之巫染漸漸嘗到幾分甜頭的時候,他似有察覺,勾唇暧昧一笑。

“……這麽適應了?哥哥伺候的好?”

“中規中矩。”嘴還不是一般硬。

“是嗎?有的地方倒很實誠。”

徐經綸目光從小家夥水霧彌漫的眼眸下落,凝在微張的唇時,心裏非常不是滋味。

“下次別找陌生人借火,知道了沒?”

“……你管我。”巫染被弄得松而散,沒法讓聲兒硬氣起來,但是仇還記得仔細,“而且……你憑什麽……掐我的煙……”

“……你的哪兒我沒掐過?”

數百抽,再怎麽也不得不到了,她不自覺去迎合,那一刻沒什麽所謂廉恥,她去親吻他枕在身側的小臂——徐經綸會給她。

他確實會給她。

然而——

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。

“誰的?”巫染被嚇到,不由自主的。

“……你連我的手也要夾斷?”徐經綸傾身瞧了一眼,“哼,是你親愛的未婚夫,鄧拙園。”拿過手機,看起來是要遞給她。

然而下一秒,徑直掛斷,戾氣甚重。

“……你做什麽?”巫染氣都被氣死,更何況他就著剛才沒登頂的感覺,加深。

像把她從現實勾扯進旖旎的情夢。

她沒毅力,幹脆先將就再說。又要到達的一霎,惱人的電話鈴從徐經綸身上傳來。

男人一手尚安慰著她,一手掏出電話,看到來電人卻蹙起眉,“還真是窮追猛打。”忽然,他陰惻的笑了,狠狠摁住那一寸。

要到不到,她難忍得很:“幹嘛……”

“跟他說你身體不適,這趟去不了。”

“不……徐經綸……你這個禽獸……”

“不說?我可堵到你出都出不來。”

渾身都在抖,巫染咬著牙,只能點頭。徐經綸幹脆直接接通來電,打開了免提。

“徐經綸,你在哪?巫染在你車上?”直呼大名,語氣再無往日對待哥哥的恭敬。

徐經綸不說話,再擡下巴,示意她。

“鄧……鄧拙園……”巫染穩住聲線,無力地扶著徐經綸一進一退的手臂,“我身體不太舒服,你們先趕航班吧,不用管我。”

“怎麽會突然這樣?你是不是被……”鄧拙園顯然是不信的,還要再問詳細一些。巫染已然打斷:“要聽話些,要先讓拙樂哥登機,另外的事下機後再告訴你怎麽做。”

說完,掛斷電話,淚珠已掉下好幾顆。

“還真大義凜然。”徐經綸感慨,“為了你拙樂哥的幸福,染染竟甘心自己受苦,真是可歌可泣的兄妹情,讓我自愧不如。”

巫染繳械不得,確實受苦。此刻此刻,顧不得其他:“松開……快要憋不住了。”

“嗯?染染憋不住什麽?”明知故問。

饒是知道他行文風格就是如此,巫染也不禁被這禽獸不如的話給哽住,瀕臨潰敗,再顧不得什麽面子,低聲下氣地喚了一聲:

“徐經綸,讓我出來好不好?求你。”

“再喊。”

“徐經綸。”

“嗯?”擰住。

“……徐哥哥。”

終於,一陣突兀的水聲伴隨喘息消退。巫染釋然t靠在他懷裏,任由他吮吸她的唇,鼻尖,眼角,和臉上濕漉漉的眼淚。他似乎鐘愛這個,真奇怪,明明端得清高冷矜樣,徐經綸卻在討女人歡愉這件事上很有天賦。

“染染舒服了,現在總該輪到哥哥。”徐經綸漫不經心啄她的下巴,再次分開她。

“……我沒有吃藥!”巫染推搡他。

“乖乖,我也不會破你的身。”徐經綸不大忍心,“夾著磨一磨,淺淺的就好。”他都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麽多良心,對這小沒良心的,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。她剛才泣著在他肩頭撒嬌,他居然一點兒脾氣也沒了。

“就含一含頭,乖乖,不是很痛的。”

“……不,等等。”巫染半闔眼睫。

然而,就在抵向那片天堂時,身下人卻伸手給他一巴掌,不重,但確實制止了他。

徐經綸沒防備,清脆聲響在耳畔回蕩。

在車內密閉的空間裏反覆回蕩。

他不明所以,擰著眉瞧她,而巫染方才乖巧忍讓的神情蕩然無存,她頑劣地眨眼,轉身背對他,降下車窗,朝他勾了勾手指。

“你聽。”

徐經綸突然聽到道路遠處。

呼嘯而來的。

警笛聲。

始作俑者再拿起手機,屏幕顯示正在錄音。對著他晃了晃,當他的面按了保存鍵。手機屏幕散發的電子光自下潑灑而上,將她整張餘韻未消的臉籠罩住,愈發美輪美奐。眼窩和顴骨愈發柔和,像融化在悠悠光線。

比起多情,更顯露幾分莫測的詭譎。

“從上車到現在,我已經保留取證了。現在,最好把你和我的衣服褲子都穿戴好,怎麽脫下的就怎麽套上,盡量別留下破綻,不然,我們兩個都很難和警察叔叔交代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……”徐經綸很快反應過來,偏過頭輕嗤,“哈,原來是藏頭詩。”

要聽話些。

要先讓拙樂哥登機。

另外的事下機後告訴你該怎麽做。

要,要,另。

幺,幺,零。

“染染,你可真是……”他替這小家夥也穿好衣服,俯首最後留戀她嘴唇。柔軟,溫濕,芳甜,真是,怎麽可以說出那麽決絕的話語。整理她耳畔的碎發,他還是和初見那般溫文爾雅,只有她知道他隨時打算咬住她、嚼碎她、連著骨肉帶著筋的,咽下她。

可她剛剛還分外享受,洩在他手上。

徐經綸離開她的唇,輕聲嘆息。

“用完就扔,你可真是無情啊。”

.

好不容易應付完了警察,兩人把這件事編造成誤會報警,被迫經歷一番口頭教育。

“孩子再怎麽不聽話,也不能打啊!”警察同志們主要教育了身為哥哥的徐經綸,“你看這都哭成啥樣了,那麽漂亮一小姑娘也不下手輕點,別動手了啊,再聽到沒?”

“……明白,我明白的。”

徐經綸好聲好氣送離了兩位人民公仆,再無任何心力。這輩子還沒在任何一人身上吃過這種虧,疲態盡顯,插兜,背靠車窗。巫染站他身側,身影纖細,扶著手臂沈默。

“唉,說說吧,現在你手上拿捏著我的把柄了。提條件吧,提要求吧,小祖宗。”徐經綸笑嘆著從煙盒抖出一根,血色淺淡的嘴抿住,含蓄輕柔,如抿一片湧動的烏雲。

冬風吹起飛揚的褐色長發和淺淡眉眼,像藏掖在她身後的危險蛇群,她是美杜莎。不得不說,當巫染陰險狡詐的那一面展露,她的美也愈發生動起來,像是石像被點綴了靈魂。她有滔天的魔力,她是竊愛的巫女。

“以後別讓我有機會弄到你。”巫染輕描淡寫,“你也說了,現在都是成年人了,成年人之間的感情很簡單的。我很討厭你,就是想要和你做對,想要看你失敗的慘樣,想要弄得你這輩子都跌落在泥濘裏,和我的那個便宜哥一樣。我說過,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,你先招惹了我,你們每一個人都是。所以,別想著那麽快就把自己給撇幹凈。”

“……那你要我怎麽辦?”屬實記仇。

他講過的字字句句都落實,睚眥必報。

“我要你見著我就躲得遠遠的,把你那齷齪下流的心思藏好點,別再來擋我的路、占我的道。不然我可不管你是巫嘉的朋友,還是徐氏的太子爺。你是很有手段,也讓我吃了不少苦頭,讓我費了很多的心力。這次就當我給你的最後通牒,以後要麽你繞著我走,千萬別來招惹我,別讓我再看到你禽獸不如的嘴臉;要麽你就做好和我鬥一輩子的準備,好生受著吧,因為我不善罷甘休。”

“……行。”徐經綸竟然爽快答應。

“從現在開始,我不再招惹你了。”

“這麽幹脆?真不像是你的風格啊。”

“我的風格就是及時止損。”徐經綸掏出S.T.Dupont鉆石巴黎釘,鋼琴朗聲,攏掌,點煙。明艷火光也躥燃,勾勒他那輪廓清俊硬朗的五官,真是非常之完美的一副皮囊。他只憑那張臉就讓人感到美,與之相關的:

冰冷與危險。蛇鱗與玫瑰。

在魑魅夜色裏交互閃光。

“我之前確實覺得,你這個小家夥還有點兒意思。”徐經綸自嘲地笑,深吸進肺,滯留片刻,眉眼懶散下,淺而沈緩的籲出,“有意思,是讓我牽腸掛肚,恨不得把你含在嘴裏,還怕含化。不過你也說得對,我們再這樣走下去,也只會是擋了彼此的道。”

“算了,算了。”指尖夾捏著那燃煙,巫染想到他方才就這麽夾捏她。說沒有舒服也是矯情。她確實,也覺得他有點兒意思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各走各的吧。四年,四年之後,不知道我們是敵人還是情人。”徐經綸視向她,“我希望是後者,你呢?”

巫染冷漠地倚著車身,就那麽懶散的,看向他。至此她還有點兒覺得他順眼些了,並且愈發順眼起來。讓她有這種感覺的男人可不多呀,雖然他說起官腔話來斯文敗類,但伺候她也算盡心盡力,顧及著她的體驗,比起壞又有點兒人性。而且他是難得和她同頻的人,能追逐彼此的腳步、氣息和蹤跡。

想到這麽一個人要和她分道揚鑣,巫染有惺惺相惜的觸動,聊勝於無。就和蜻蜓尾點了水面,風過鈴而輕響,雨落短促半截。

有點兒意思。只是有點兒,但不多。

沒有多到動搖她那黑暗而恒定的路途。

“……徐經綸,你還欠我一支煙。”

她拽過他的衣領,踮起腳尖,質問他。

“搞清算呢?”徐經綸沒有太多意外,她本來就具備這種睚眥必報的精神,他早就知道了。他低頭找方才放進口袋的鐵煙盒。

後來徐經綸每每想到這一個瞬間,巫染之所以是巫染,就是因為她永遠不按他的預料出牌,總是這樣的,所以才叫他很著迷。

她拍開他遞煙的手,奪過他嘴裏那支,索取一口,就著血橙愉悅而快活的甜果香,給了他一個,難以忘懷的、纏綿俏皮的吻。

波光粼粼的眼神落盡在他視野中央。

一秒鐘過後。

並非無事發生。

她勾著他的舌吮吻,閉眼,眼睫不顫。

一秒鐘之後,是第二秒,第三秒。

不松開他,唇咬著唇,氣混著氣。

最後,她口腔裏的煙霧已然散盡。

同種氣味,流淌在兩只野獸的食道裏。

她吞吐他的津液,他撕咬她的血骨。

這個吻的印象太深刻,對徐經綸來說。所以每到他夜深人靜或晨醒恍神時,回味起這個吻,回憶起她閉著眼悄然離開他嘴唇,他還無法忘懷。並且只因為是她,而怦然。徐經綸確實以為,那個血橙煙香的訣別吻。

就是這個叫巫染的女人和他的結局。

他本來都沒打算再和她糾纏下去了,可半年後的那場瀑雨,他的心又被攪得動蕩。

而兩年後,洛杉磯的夏夜裏,她再次:

引誘他,偷走他。

連人帶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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